第三十五章 揭秘

5月30日 周二

“针对这个问题，我们可以用这个方法快速地得出一个解。”

上午第二节课，有的人看上去似乎并没有睡醒，大概每过一会儿就会打哈欠；有的人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将纸撕下来，或揉成一团，或折成纸飞机，悄悄地朝另外一个人丢去；有的人表面上是在看书，实际上是把手机放在了书后面，利用立起来的书作为遮掩。总之，正儿八经地在听课的，除了班上学习成绩还算不错的人以外，就只有排名靠后但仍想往上爬的人了。凛虽然也在听课，注意力也在讲台上，但她也同样无法忽视后排的举动。这时候的她总算知道姐姐之前说的“环境的影响”是什么意思了。

她看向了怜。虽然大概半个月前凛就已经下定决心不让怜和那个女生再有过多的接触，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上去一切顺利，直到最近怜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这件事她纠结了很久，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

中午，她吃完了午饭后，便开始在教室里寻找怜。但看了几遍就是没看到他人在哪儿。最后，她把目光锁定在了怜的同桌身上。此时这位女生正在写作业。她走到了她的旁边，问：“你有看到怜去哪儿了吗？”

对方抬起头，看着她。“啊？怜？”她看向旁边的空位置。“不知道，他走了好像有一会儿了。不过他没说要去干嘛，我也没问，可能是上厕所去了吧。你找他有事？”

“差不多吧。”这人的学习成绩虽然在校内排名不算靠前，但在班上算得上名列前茅。凛总是担心这样的人能够一眼看出不对劲的地方。“那我再等等吧。”说完，她朝教室外走去。

她本想去最近的男厕所门口蹲人，但从她发现怜不在到走到厕所门口的这段时间里她都没有看到怜，如果是上大号的话还说得过去，但万一不是呢？而且怜一般也不会在学校里上大号，这是他亲口跟凛说过的，至于原因他没有透露。凛当时在听到怜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脑子里想起了姐姐以前说过她们班上有个人不会在学校里小便。虽然同样也是那个人亲口说过的，但姐姐依旧还很怀疑其真实性。“不过我印象里他好像确实没去过厕所。”这是姐姐的原话。

想到这儿，凛把目标转向了其他地方。既然怜最近没和她说话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个初一的女生搞的鬼，那就去她们班上问就好了。还好怜之前有告诉过她那个女生是哪个班的。

凛下了一层楼后左右看了一眼，确定了她要去的教室是在右边后便往右边走，同时还会略微抬起头看挂在墙上的教室牌子。最后，她在一个教室的前门停了下来，由于不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所以她只能观察。最后，她发现那个女生正坐在教室的角落看手机，于是她叫住刚从教室里跑出来的一个人，让他把那个女生叫出来。等她出来后，凛把她拉到了走廊的另一侧。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听到凛说想知道怜在哪儿，她稍微皱了皱眉，好奇地询问。

“你别管什么关系。”虽然凛很想告诉对方“她是怜的女朋友”，但客观事实是，两个人现在并没有，也不打算对外公布这段关系，而且怜现在好像也有点搞不清楚主次。

“我不知道。”这时，对方才正面回答了她一开始的问题。

凛注意到她的眼神中带有一丝疑惑，接着她想起来她俩之前其实是见过面的，就在两周前。她担心她一旦起了怀疑，那这件事就不好解释了。于是她只好转身，并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但是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对方却叫住了她：“等一下，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就这么想知道？”她只把头转了过来，问。

“我想让他做我男朋友，而我原本怀疑你可能是我潜在的竞争对手。现在我能够确定了，你就是我的竞争对手。”

“你看上了他哪一点？身世？人品？”凛见这件事瞒不下去了，便转过身，想认真地与眼前这个学妹好好交流一下。

“只凭他长得好看。”

怜的长相其实并不能说是好看，即便他有着不错的家庭环境。与其说是“帅气”“阳光”，不如说是“忧郁”“沉默”。凛其实也说不上她为什么喜欢怜，或许只是因为他人并不坏吧。但要说颜值，她确实没怎么在意过。

姐姐之前跟她说过，只看脸就断定自己喜欢某个人，要么走不到最后，要么压根没法开始。因为她自己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她以前喜欢过某个男生，听她描述那人长得还算不错，但不知为何最后她也没能和那个男生在一起。或许是受了这次打击让姐姐形成了一种“找对象不能光看脸”的恋爱观。虽然不知道这种观念是否正确，但就目前来说，她愿意相信自己姐姐。

放学时她只看了一眼怜在干什么，然后很快转身直奔校门口而去。校门前堆积了许多家长，但她没在这群家长之间发现姐姐。估计她又要晚点回家了。

走到家门口时，她隐约听到房子里传来了人的声音。起初她以为有陌生人进来偷东西，但很快她就听出来那是谁的声音。她打开家门，发现父亲正生疏地使用着锅铲在锅里翻炒，母亲则站在旁边，不是“火大了”就是“你看你搞的什么东西，都快把菜弄出来了”，全然不知小女儿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等他们发现凛时，她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并把门给关上了。之后，凛很清楚地听到了“我说了倒油你怎么给忘了？”恐怕母亲正试图教会父亲怎么做饭，而今晚的晚饭，肯定与昨晚姐姐做的有着天壤之别。如果不是父母在家的话，她现在就可以喊外卖了。

把作业之类的从书包里拿出来后，她便开始写作业了。然而她在看到这些“密密麻麻”的题目时，她才意识到由于她把注意力几乎全放在了怜和那个女生身上，今天讲了什么她根本没听。因此为了完成作业，她不得不选择抄答案。不得不说抄答案还挺爽的，但有一点不好的是她不知道过程是什么，即便有的答案有写过程但她依旧看不太懂。不过也无所谓，之后再补就是了。

直到开始吃晚饭，姐姐才回来。她刚回来就看到桌子上摆着质量参差不齐的菜品，这样的惊喜明显盖过了父母回家的惊喜。最终，一家人为了不浪费，只能尽量多吃点。

“话说你们回来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姐姐问。

“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啊。”母亲回答，“顺便想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

“发个消息的事情，再不济就打电话，用得着亲自回来一趟么？”

“怎么用不着？做父母的肯定想知道自己的孩子过得怎样啊。”

姐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后又马上吐了出来。“怎么是生姜？”凛这时看向了父母，很显然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把一片生姜做成这样的。而姐姐这个人做事又细，基本不太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好在这样的事情只上演了一次。

吃完饭后凛跑到了厕所里，顺便掏出手机打发时间。这时她注意到怜换了头像，而且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情头。她顿时遗忘掉了自己还在上厕所，满脑子都想着“为什么”。她想立刻询问怜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很快她推测出来了一种可能性。用另一个情头的人肯定是那个女生。但要是问的话怜会怎么回答她？如果现在不问，那就只能等到明天去问了。

从厕所出来后姐姐看到她皱着眉头，便问：“怎么了？不好上厕所吗？”

“没什么。”

凛敷衍着回答了姐姐的疑问后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但就在她要把门关上之前，姐姐伸了一只脚进来将门卡住。接着，她探了个头进来。“看你的表情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一直憋在心里不说会出问题的。”

“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你可是我妹妹啊。”见凛一直没说话，姐姐又开始补充。“是和同学闹矛盾了吗？”

“倒也不是……”

见凛似乎放松了一些警惕，姐姐收回了脚，然后进到了房间里，将门关上并锁好。“那是怎么了？”

虽然很不想说，但姐姐已经把门给锁上了，再加上刚才姐姐的“死缠烂打”，很大概率姐姐不会在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之前离开的。再加上她目前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把怜给拉回来。对于谈恋爱这种事姐姐应该是不会说什么的。

她紧张地划着手机屏幕，假装自己一边“很忙”一边在思考。大概过了十几秒，她才愿意说出口。姐姐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的描述，期间也是不是会发出“嗯”的声音。等她说完后，姐姐一直没说话。

“所以，你喜欢的那个男生，现在喜欢上了另一个人？”几秒后，姐姐问。

“嗯。”

“在你看来，对方是你男朋友，但你知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认为的？”

“我不太清楚。”他俩能在一起是因为有话可说，这点是两个人的共识。但凛确实不知道怜是怎么看待这段关系的，或许他答应那个女生是觉得隐瞒他和凛之间的情侣关系会很累吧，但即便不是她，换一个人来也一样啊。想到这儿，凛更不明白怜为什么要选择答应那个女生了。接着，凛又想起姐姐之前说过的话。“还有，你不是说你之后不会再追问么？”

“我是说过。”她居然没有否认。“但这不代表我真的什么都不管。你如果真的在意他，就去好好地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有这个打算的啊。”

“我想说的是，你不能一上来就很直白地把问题给抛出来，但也不能放长线钓大鱼。”说着，姐姐顿了一下，“你要是没把握，我可以帮你问。”

“你怎么帮我？”

“我以你的口吻问啊，总不能以姐姐这个身份问吧？”

凛将视线转向手机屏幕。她其实还是不愿意让姐姐插手，倒是不是说害羞，只是感觉有些膈应。“还……还是算了吧。”

姐姐似乎想说什么，但她刚说了半个字就停下来了，之后姐姐就离开了房间。凛有点担心姐姐是不是有些生气，但现在去问又不太合适。不过相比起姐姐，她应该更关心怜的事情。毕竟姐姐就算真的生气了，也不太会影响到什么。

她翻阅着怜的空间，点开时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有好几天没看了，说不定能从这里面找到点什么。她划动着屏幕，快速浏览着里面的内容。即便是日常的分享她也会认为是给那个女生看的，因为她发现了他和一个人的互动看上去很像情侣之间的互动。这不就明摆着被甩了么？凛现在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立刻打开怜的聊天框，质问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儿，怜回了消息。看着怜回的消息，她原本想着等明天再说，但前几次也是等到第二天再说，最后也没个结果。于是她放弃了原先的打算，选择直接打电话。不论怜现在在干什么，他都必须接。

一次，两次，三次……尝试打了五分钟后怜依旧没接电话，她便起身走出房间。父母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朝家门走去便问她要去哪儿，她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出去逛逛，随后便离开了家，来到了外面，此时天色已黑。她知道怜的家在哪里。

在乘坐了几分钟的地铁后，她又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了怜的家门口。这里是一栋别墅，四周被白色围墙围了起来，唯有眼前这扇双开大门才是通往内部的唯一通道。她按下了门旁的门铃，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橙色短袖和牛仔短裤，头上扎着单马尾的姐姐开了门。“请问……你找谁？”

“怜在家吗？”问完，她往这位姐姐的身后看去。院子很大，很显然只是这么一看是看不到的。“我是他的……同学。”

“他在。”眼前这位姐姐立刻回答，“你先跟我来。”随后，凛跟着她绕过了主屋，来到了后面的接待室里。这里有一张方形小木桌，桌子的两旁放有和木桌同一材质做成的两把椅子，除此之外，还有几幅挂画和一个看上去很大的瓷瓶，以及一张书桌。书桌旁有一个书柜，书柜里摆了一些历史书、大概几十年前流行的小说、有关经济或者成功学的书籍，甚至还有几本漫画。以凛的理解能力她不太明白这里应该是谁的房间。

等了大概三分钟，房门被缓缓打开，怜从外面走了进来。在他关门前，她隐约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说笑的声音。“你们家是在干什么？”

“聚会。”怜关上了门，声音有些微弱地回应着。“你来我家干什么？”

“想问你一个事。”

“什么事？”

“你和那个人，确定关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