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积劳成疾

4月24日 周一

一觉醒来，发现脑袋有点沉。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工作和学习中间反复横跳，连每天坚持打的游戏也没碰过。而且每天的睡眠时间平均只有三四个小时，长时间下来就是在扰乱她的生物钟，这对身体来说是种负担。但这是不能避免的。

就这样折腾了自己近十天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虽然还想坚持去上学，但头昏脑胀的状态显然不行。

凛估计是起床后没看到寒在客厅里走动，便来了她房间，然后看到寒准备下床。但寒的脸色显然不正常。“姐？”

“帮我拿下衣服……”

“你不舒服就休息啊，别勉强自己了。”凛伸出手阻止了寒往前走，并试图把她推回床上。寒一屁股坐到了床边，凛让她躺下，然后给她盖上了被子。“生病了就请假嘛。”

“嗯……”虽然寒想为自己的举动辩解，但就连那个精力都没有了。

“真是的，为什么今天是周一啊……”

“早一天生病你就开心了？”

“不是，你要是周末生病的话我还能照顾你。但我今天还要去上学。”

“不得不去吗？”

“社团活动，这周每天都得去。”

“这样啊……”

“我跟剑哥哥说一声，看他能不能放学后过来一趟。”

虽然有点不愿意，但这是没办法的事。“行吧。”寒有点无奈地回应。等凛离开后，寒在床上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小时候的她和现在判若两人，当然这个变化应该是从小学时期开始形成的。从小她和别的女孩子一样，喜欢可爱的事物。当然因为身边有小剑这样男孩子，所以即使是可爱的事物，也不会是洋娃娃之类的东西。再说了，在她印象里，拟人的洋娃娃向来都是恐怖的代言词。后面她才知道为什么。并且她也会对诸如海报或者箱子上印刷的人感到害怕，特别是那些人还带着笑容。有一次晚上她甚至梦到这些被印刷上去的“人”动了起来，这件事她记到了现在。虽然现在好多了，但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幼儿园时期的她是无忧无虑的，是天真的，毕业合照上都还能看到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而上了小学后，她的内心在慢慢地变化。或许是刚上小学的她第一次接触了手机和电脑的原因吧，总之她打开了这个潘多拉魔盒，在接触的过程中她知道了更多的东西。加上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在上初中后意识到自己似乎是个独行者。闲暇之余，在其他人和同学朋友一起出去吃喝玩乐的时候，她呆在家里做着自己的事情。渐渐的，她发现自己开始讨厌社交，话也越来越少。唯一还能和她说上话的，除了小剑和凌以外，只有自己的家人，通常只有妹妹一个人。父母偶尔会回来一趟，但没待多久就又要离开。

上初中之前，她还能和小剑聊得有来有回，但是之后就开始爱答不理。这倒不是她自愿的，而是出于害羞。她不想让周围人认为她和小剑之间有某种别的关系，同时这个“小剑”也可以是任何男性。当然也不是说不喜欢男生就一定会喜欢女生，这和小孩子认为的“非黑即白”的二极管思想没任何区别，只是她懒得去纠结这方面的问题。虽然时至今日她看到大街上不少并肩行走的一男一女时仍有羡慕的心理，甚至还有一点冲动就是了。

“寒？”

好奇怪啊，明明眼前看到的小剑还是小孩子的模样，但声音却是长大后的。话说回来，小剑是在上了初中后才开始变声的，听到他的声音，寒有时候还会和以前的他进行比较。这时候的她会发现时间过得真的很快，以至于有时候她在怀疑时间机器是不是早就被发明出来了。

“寒？喂，你别死了。”

寒睁开了眼睛，发现小剑坐在床边。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凛不在家。“不就发个烧嘛，至于么……”

“叫你几声都没回应，我刚才还担心了一下。”剑说，“看样子是睡死了。”

“我睡了多久？”

“听你妹妹说的，估计她刚走你就睡了。”

睡了十几个小时？这差不多是她平常睡眠时间的十倍。他在这儿，说明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而且再过一两个小时差不多就该到饭点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凛她没回来吗？”

“应该没有，不过她把钥匙留在门口了。”

“这死丫头，就不怕有陌生人进来么……”

“你疑心未免也太重了吧，真要想来你家做点什么早就进来了，平常就你和你妹妹两个女孩子，现在你又在发烧，只要是个男的随时都能进来偷点东西，看到你躺在那儿虚弱成那样还要……”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寒把枕头扔向了剑：“别说了！”

剑捡起枕头，放回床上：“你家冰箱有什么东西吗？我想……”

“我自己来。”说着，寒又想自己下床。这是她第二次试图下床了，总不能……

身体轻飘飘的，虽然能勉强站稳但要想做饭似乎还是太困难了。剑抓住她的手臂，问：“你要干嘛？”

“看不出来吗？我说我来。”

“嗯……”剑看了看四周，“你先把这个披上，然后到外面坐会儿。我去给你弄点粥。”

在没有什么食欲的情况下，似乎也只有这个能吃了。

寒披着一件冬天才会穿的大衣走到了客厅，坐到了沙发上。剑在厨房里捣鼓东西。寒有时还能听到他在小声地自言自语。看着他走来走去的身影，寒不禁把脑子里的想法说出了口：“我感觉你应该会是个很不错的……”或许是脑子烧坏了吧。不过好在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并马上停了下来。

“嗯？”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疑惑地看着寒。

“没什么，没什么，你忙你的。”

她能发烧，估计是因为季节的原因，加上长期熬夜导致身体机能下降。一般来讲她最多得个感冒。如果之后不能再这样熬夜的话，那她的工作谁来完成呢？或许那个人，或者说大家所认为的应该是对的，女性不适合做这种工作。但历史上确实有不少女人坐上过所有人认为只有男人才能坐的位置，不过只是少数罢了。某方面来讲寒这么做只是为了看看自己是否能做到这一点，但更重要的，还是自己以及自身周围的因素让她不得不去做。

“我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声音什么的再熟悉不过了。凛一进来就看到剑在厨房做饭，寒在沙发上坐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这什么情况？你把我姐搬出来的？”

“她坚持要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剑在厨房回答凛的问题。

凛走到寒的旁边，把书包放到了沙发的另一侧，然后坐了下来：“姐，我不是说了别勉强自己了吗？你生病了就要好好休息。”

“一直躺床上太无聊了。”

“那就看手机嘛，总不能……话说他在干啥？”凛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然后稍微向寒靠了过去，小声地问。

“说是要弄点稀饭。估计咱家晚饭也得他来解决。”

“啊？”

“拜托，姐姐，我不回去吃饭啊？”

“你晚点回去嘛，或者你现在就把晚饭做了。”

“那我只做一人份的，你就别想着什么大鱼大肉了。”

“知道了——”寒故意拖长了尾音，随后转头让凛回房间。不过让寒感到有些疑惑的是，凛回房间后一直没出来，直到剑离开家回去的时候她才出来。

睡了一晚后寒感觉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因此也正常去上学了。同时她也有很久没看到樱了，不过那个人这会儿应该还在老家呆着吧。

和她想的差不多，还是有人跑过来问她情况，她也作了回应。不过跑过来的都是女生，而且人数也不是很多。去学生会后大家也很关心她，同时她也知道库尔、小夕他们帮忙完成了她的那一份工作。寒想着之后请他们吃东西好了。虽然是帮了忙，但大多数仍需要寒亲自完成，比如一些社团的批阅。不过这也才过去一天的时间，需要看的相关文件数量屈指可数。

“嗯？”寒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学校，在打开手机的时候看到凌在半小时前打了个电话过来。上次她和凌说话还是一个月前，或许是她那里比较忙来不及跟她联系吧。记得凌上的好像是女校，还是私立的，这么一想就解释得通了。

寒回拨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