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成长

4月5日 周三

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疼痛感。以往的疼痛感除了擦破皮以外，就是酒精涂抹在伤口上。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从内部引起的，或者说……隐私部位。

实在疼得不行了，必须得去找姐姐。她在房间内大声呼叫，等了一会儿后，姐姐出现了。

“怎么了？”姐姐问。但是还没等她做出回答，姐姐就已经发现了怎么回事。“你等会儿。”姐姐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她只能躺在床上，不停翻滚。

过了一会儿，姐姐拿着一杯热水走了过来，并递给了她。喝完之后，姐姐把水杯放在了书桌上，然后从床头柜上拿出了一张卫生巾，垫在了她的两腿之间，然后翻了翻被子。

想起来姐姐有几次让她帮忙收拾一下被子或床单，那几次她总能看到被子或床单上沾了一些血迹。当时她被吓了一跳，姐姐只是笑着告诉她没什么，她也知道姐姐不是那样的人。后面她知道了那些血迹是什么，但直到刚才她才彻底明白为什么姐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脸色不太好看。

“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姐姐问。

“嗯。”

“家里囤了不少卫生巾，你好点了之后来我房间拿点。”

话音刚落，姐姐的手机响了起来。姐姐打开手机，下一秒便皱起了眉头。

“谁啊？”

姐姐没有回答她，直接接了电话：“喂？”

“寒，你妹妹啥情况？我还在写作业就听到你妹妹在那儿……惨叫？没事吧？”听声音，应该是剑的。

“没事，你不用担心，人还活着。”

“那她为什么……”

“女孩子的事你不用操心，她又不是你女朋友。”

听到这句话，凛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慌张地很小声地跟姐姐说“你别乱说”

“好歹是你妹妹，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就是。

寒看了眼凛，叹了口气，说：“没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你刚才说你在写作业是吧？”

“啊。”

“那我先挂了，不浪费你时间了。”说完，寒挂掉了电话，然后看向了凛，“你脸红干嘛？”

“我……”

“你喜欢他？”

“啊？我怎么可能喜欢他？我喜欢的是……”

“嗯？”

差点就把怜的名字说出口了，但她知道姐姐的观察力很厉害，所以……

寒叹了口气，站起身，说：“算了，你有喜欢的人我不干涉，我也不会追问到底是谁，即便那个人是他。感觉好点了就来找我。”说完，寒转身离开了房间。待房门关闭，凛呼出了一口气。

“好险。”

月经，简单来说就是意味着她现在进入青春期。要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想到这儿，凛的脸又红了起来。

第二天，凛和往常一样去上学。由于今天太早出门，即便到了学校也没开门。凛看了眼时间，估摸着大概还有十几分钟才开门，加上她还没吃早饭——因为这点被姐姐说了一顿——所以她去附近的早餐店里买了点吃的，然后回到校门口。

在等待开门的时候，她看到附近有不少聚在一堆的男男女女，不是在看各自的手机就是有说有笑地聊天，是不是还能听到那里传来的“爽朗”的笑声。她只觉得那种声音是噪音。

她还看到躲在小角落里接吻的情侣。话说就这么放眼望去，情侣占据了她大部分的视野。之前听姐姐说过，她们这种年纪的学生谈恋爱的不少，到了高中会少一些，至少不怎么会出现无脑恋爱的人。而且初中生谈恋爱多数是为了炫耀。不过她自认为自己就算是和怜谈上了，也不会像那些人一样很快就官宣。

校门开了，凛口中的早餐也吃完了。她把垃圾装进塑料袋，然后把塑料袋扔进了垃圾桶里，回头的时候看到路口拐角处骑着自行车的怜。怜骑到门口后下了车，将车一直推到校舍背后的车棚里。这里停放着一些自行车，甚至还有电瓶车，估计是一些老师的。

凛跟了上去，在怜锁车的时候在他身后叫了一声，把他吓到了。看到他被吓得跳起来的样子，凛笑了一下。

“吓死我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凛反问，随后她把话题转移到了自行车上，“这是你的自行车吗？”

“嗯，开学前买的。”

“没见你骑过。”

“第一次骑嘛，你当然没见过。”

怜的自行车不像普通的自行车，坐垫比车头稍矮一截，整体的样式更像是山地自行车。也就是说，骑上去的时候上半身需要向下倾斜一点，而不像其他自行车可以挺直腰板。

凛注意到车头还有类似仪表盘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

“这个？变速用的。”

“变速？”

“开车不是也有挡位嘛。”

“噢。”凛点了点头，似乎她听懂了。

怜锁好了车后，就朝楼上走去，凛也跟了上去，走在他旁边。

“你这自行车能载人吗？”

“现在不行，要载人的话需要在后面安一个垫子，用铁网固定住。”

“不麻烦吗？”

“可以找人做，不过我现在没这个需求罢了。”

“噢。那你之后有这个打算吗？”

“我哥说可以装一个，但我觉得装了不怎么好看。”

“没事啊，装了之后如果有人想坐就可以直接坐啊。”

怜不说话了。凛也不说话了。怜意识到她其实一直在说她自己，而凛则是看他不说话了自己也不好继续说，除非能再找个话题。但可惜直到走进教室，他俩依旧没有说过一句话。

午饭时，凛看到怜的同桌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和自己的同桌聊天，随后她看到怜旁边的位置空无一人。她又看了看怜的同桌，这时她发现对方正看着她，甚至还暗示凛赶紧过去。凛皱了皱眉，但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占了，那怜的旁边只要由她来坐了。

凛坐到了怜的旁边，然后故作不在意地开始吃饭。怜的注意一直都在吃饭上面，即便注意到了凛，也并没有很惊讶，好像他早就知道会出现这种事。

“看不出来你还很聪明嘛。”不知道过了多久，凛总算是把想说的给说了出来，至少这句话在她脑子里转悠了很久。

“嗯？”怜侧着头，餐具甚至还放在嘴里。

“我其实很羡慕你这次月考考了个不错的成绩。”

“我不管考得多好，照样不会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

“我在家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但你在大家的眼里是个很特殊的人啊，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怜直到把饭吃完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怜的家庭条件其实并不算差，说不定只是压力太大导致他不怎么爱说话。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每天找机会和他谈话，回家之后也会找时间用手机聊天，至少能让他知道他其实是有朋友的。

放学时，凛听到有男生问他“今天放学不和你女朋友走吗”，而他只是说了句“哪儿来的女朋友”。听到这儿，凛的内心开始上演各种小剧场。但演来演去最后只会得出一个结论：她从来没见过怜和除她以外的任何女生说过超过五句话。她承认她对怜有好感，但她只是单纯想陪他，不让他看上去那么孤单，也没想过关系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