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生之间

3月23日 周四

女校，顾名思义就是除了几个男性领导和男性老师以外，剩下的全是女性的学校。虽然大部分人对女校的印象是“里面的学生都是富家千金”，但实际上她上的这所女校，大部分都还是平民出身。包括她在内。

女孩名叫凌，初中时和寒、小剑同在一个班里。三个人的关系不能说很好，只是偶尔会聊聊天。当然，聊天对象多是小剑，她和寒之间能谈论的话题除了正事以外，没有其他。比如学习和生活上的事，至于多数女孩子之间会讨论的各种八卦新闻，在她看来，寒并不感兴趣。

她选择读女校的原因是小学的时候被不认识的亲戚骚扰过。虽然那个人在三年前就被判刑蹲局子去了，但她始终摆脱不了那段阴影。为了能让那件事不再在她身上发生，她在读初二的时候就决定要去考女校。至于她为什么能和小剑正常对话，是因为寒就在他旁边，这让她至少能够放下心中对男性的提防。当然这仅限于小剑。

刚开学没多久她就听说学校里有人在校外谈了个男朋友，即便学校明确规定了这是不允许的。凌很清楚这没法管，处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会对异性产生好奇。学校内见不到几个男性，更不用说和她们同龄的男生了。也正因为是女校，所以学校不招年轻的男老师。闹出“师生恋”的新闻会让学校的声誉和名誉有所损失。

这是所寄宿制学校，一般也只有周末才可以离开学校，但晚上必须回学校。宿舍是4人间，她所在的宿舍里，有两个谈了男朋友，其中一个是初中就认识的，另外一个是最近才谈的。还有一个没事就整天坐到床上抱着书啃，班上的人都喜欢叫她“书呆子”。那两个谈了对象的，桌子上摆满了化妆品，各有两面镜子。凌和那个“书呆子”的桌子上虽然也有一些化妆品，但没有另外两个人用得快。

“书呆子”体型偏胖，但底子还算不错。那双黑色的眼珠时不时闪着光，笑起来还能看到脸颊两侧的酒窝。头发不算很长，只到了肩膀的位置。她和凌的关系比较好，两个人周末的时候会一起出去逛街，或者吃点东西。不过好在她们四个人之间没有起过矛盾，不然这高中三年也不知道该怎么过。

今天上完课后，凌和“书呆子”回到了宿舍。另外两个人还没回来，她们说有点事。凌知道她们要去干什么，也就没多问，只是私底下跟“书呆子”讨论。

“所以我才受不了她们这种人。”“书呆子”说，“谈个男朋友就好像要把自己的全部都献给对方一样，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

“也许人家并不觉得被感情束缚住了啊。”凌说，“她们谈对象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睡得早，又睡得死。你是不知道她们半夜一点过都还在跟她们的对象聊天，搞得咱四人寝直接变成了六人寝。”

这她确实不知道。“声音有那么大吗？”

“关键是她们不戴耳机啊。”“书呆子”把声音提了上去，她看上好像有点激动，“我跟她们说过了，她们让我把耳朵堵上。搞得就跟她们不戴耳机是合理的一样。而且她们自己说话的声音也比较大，有时候吵得我都写不了作业。”

这一点她也认同。有时候那两个人和她们对象一起打游戏，四个人的声音和游戏的声音很快充斥着整个房间，在厕所里都能听得很清楚。凌和“书呆子”在这个时候要写作业都只能去图书馆或者食堂里写。至少那里不吵。不过后来那两个人收敛了点，她俩才终于能回宿舍写了。

虽然分别在两所不同的学校上学，但凌和小剑依旧有在联系。在她看来，小剑只不过是她的男性朋友而已。如果她一定要找个男朋友，那绝对不会是小剑，除非……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书呆子”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啊，抱歉，你刚才说了什么？”

“我刚才在问你要不要去吃饭。”

凌从桌子上拿来了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时间。现在快六点了。学校食堂这会儿应该没多少人了，至少她俩还可以去捡一些暂时还没有人选择吃掉的食物。她站起身。“走吧。”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学校食堂几乎不剩什么人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去上晚自习了，因此她们还有不少时间可以利用。她们选择坐在食堂的一角，在那里享用她们的“晚宴”。

“不得不说，这学校里的东西确实比外面的要难吃一点。”“书呆子”用筷子夹起摆放在她面前的餐盘上的一块肉，“但也没有难吃到无法下咽的地步。”

“那你还点？”凌嗦了一口面。

“我想吃的就只有这个了。”“书呆子”又夹了一块肉，顺便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看得出来，她很无奈。

“早知道下了课就来了。”

凌笑了一下：“那明天我们来早点吧。这样不仅能吃到你喜欢的，而且还是热的。”

“还有你喜欢的。”“书呆子”的嘴里还有食物，“然后周末我们出去吃顿好的。”

两个女孩子相互笑了一声。

晚自习特别无聊，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有的人拿来了镜子，有的人带来了小说，有的人低着头在桌子底下看手机，当然也有像“书呆子”一样的人在认真学习。凌不是她们其中的任何一类，因为她在对着被翻开了四分之一页数的课本发呆。晚自习没有老师监督，偶尔会有从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路过的其他还在办公室工作的老师会提醒那些在看手机和照镜子的学生。

突然，她听到窗外传来了沙沙的声音。接着，她的肌肤感受到了风，就好像有只手在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皮肤一样。她的课本随着风被翻到了别的页数，好像风也喜欢看书。想到这儿，她的嘴角不禁往上抬了一下。

晚自习的时间长达两个小时，晚上九点钟她们才从教学楼里走出来。

“真的太坐牢了。”“书呆子”和凌走在操场上，她向凌抱怨，“两节课。我纠结了一道题纠结了两节课。”她竖起了食指和中指，“那道题太难了。”

“那最后你解决了吗？”

“不能不解决。”“书呆子”说，“这可是作业的一部分啊。”

“哪道题啊？”听到后面那句，凌瞬间对那道题产生了兴趣。

“回去给你看。我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算对。”

回到宿舍后，“书呆子”把她的作业拿了过来，然后在凌的面前翻开。“诺。”她用手指了指一道题。凌记得这道题。这是一道应用题，需要利用“函数的单调性”来解答。在凌看来，这种题根本不需要纠结两个小时。她在纸上写写画画，最终给了“书呆子”一个答案。“书呆子”突然睁大了双眼。看到她惊讶的表情，凌笑了一下。她之前学过一点高中的知识，所以她能很快得出一个答案。当然，这仅限于最开始的一段时间。

宿舍晚上十点断电，但总有人会想出“用充电宝续命”的法子。所以凌的另外两名舍友才能“活到”第二天的凌晨一两点。但今天，她们睡得比之前还早。难怪她们回来的时候累得不行。凌之前问过她们是怎么在工作日期间进出学校的，她们的回答是“请假就可以了，但不能频繁地、有规律地请”。这是她们第一次请假出去。

小剑和寒是邻居，凌有时候挺羡慕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