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成长

两年前 3月18日 周四

“啾。”

午休时，他听到了寒打了个喷嚏。一般女孩子打喷嚏不会像男孩子那样打得很大声，反而会尽可能地不发出声音。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由于寒的声音是比较尖锐的，所以听上去会有一种“她好可爱”的错觉。

猜想寒可能感冒了的剑，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然后搭在了坐在他旁边的寒的背上。寒注意到了这点，看向了剑，问他：“你干嘛？”

“别着凉了。”

“要你管。”

“那你生理期的时候别找我。”说着，剑打算拿回他的外套。但就在他刚伸出手的时候，寒的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下，暗示剑不准动她身上的衣服。“喂，姐姐，那是我的衣服。”

“这次就算了。”说完，寒伸出手，扯了一张剑放在抽屉里的抽纸，然后擤了一下鼻涕，之后把它扔到了剑的桌子上。

剑睁大眼睛看着那团留有女孩子鼻涕的纸，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寒，问：“你要丢就丢到垃圾桶里面啊。”

“你帮我丢一下嘛，你坐过道上的。”

“真的是。”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尽管不是很愿意，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纸团，然后走到了垃圾桶旁边，将纸丢了进去，随后又走了回来，坐了下来。与此同时，班上其他人不是在睡觉，就是在聊天，要么就是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放风。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搞不懂午休到底是拿来干嘛的。

现在 3月25日 周六

即便是下雨天，也无法阻止他跑到一些店铺里买专辑。那是他最喜欢的某个2.5次元企划下一个组合最近出的四单，前面三张他都有买。

在排队等待结账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昨晚那件事：作业写完了，他便想着走到阳台上透口气，然后才去洗澡睡觉。结果当他刚走到阳台上时，他看到对面寒的房间还亮着灯，并且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钻进了旁边的墙壁后面。并且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看到了女性那显著的第二性征，包括那两个点。他叫了寒的名字，但随后他看到对面的窗帘被缓缓地拉上，过了一会儿房间的灯就灭了。他这会儿才敢伸出手调整自己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歪了的枪管。

他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毕竟这是在外面，再加上昨晚他因为看到了那个东西而发泄了一次，这会儿如果起反应了，他就得想办法压枪。

说实话，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对寒有那样的想法了。他明白他和寒最终或许不会走到一起，因此他认为昨晚那次也不是最后一次，除非在下一次之前他找到了女朋友。

刚付完钱走出店铺的时候，他看到寒迎面走了过来。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虽然他想先开口，但却被寒抢走了机会：“等我。”说完她就把收好的伞直接塞到了他的怀里，然后走进了店铺。之后他走到街道对面的路灯下，撑着自己的伞，提着自己的袋子，拿着寒的伞，等她。

过了几分钟，寒走了出来。左右看了两眼后，她朝这里一路小跑，先躲到了他的伞下，从他手里拿走了自己的伞，然后伸出手，掐住他的手臂，然后扭动自己的手腕。他也因此疼得叫出了声：“你干嘛？”

“你就不能在门口等？”

想来也是，如果没有下雨的话在街道对面等人是没有问题的。但现在是雨天，寒的伞在他手上，他在街道对面等她，那么她就得冒着雨跑到他旁边。并且店铺旁边本来就有遮雨的地方，就算没有提供遮雨功能，他也一样可以站在那边撑着伞等人。

“算了，你好歹没有拿着我的伞直接走回去，我就不和你计较太多了。”说完，寒撑开了伞，往前迈开了步子。但她刚往前走了两步，她就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于是她回过头，看着他，“你不回去？”

一男一女走在雨天的路上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但剑和寒两个人却各自撑着各自的伞。路边的情侣，甚至朋友都共用一把伞，这样就显得他俩非常特别。当然，因为他们从小就认识，所以在心理上还是有一道跨不去的沟。

剑从刚碰面就注意到今天寒的打扮：黑色露脐毛衣背心、黑色牛仔短裤、黑色小眼渔网袜以及黑色短靴：“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穿一身黑的？”

“最近。”

“女孩子穿一身黑真的好吗……”

“女孩子就不能穿一身黑吗？”听到剑的疑惑，寒反问他，“还有，你为什么穿……校服？”

“没别的衣服穿了。”

“那你觉得我穿这一身好看吗？”

“好看啊。”突然，寒沉默了。剑甚至还在寻思自己有没有说错。但随后他透过寒侧面的红发隐约地看到了她脸上的红晕，于是他舒了一口气。

“你呼气干嘛？改主意了？”

“没有没有，只是我刚才可能误解了某些东西而已。”

“误解了什么东西？”

“真没什么。”

“嗯？”寒歪着头，皱起了眉，发出疑惑的声音，看着旁边的剑。随后她又看向了前方，“算了，看在你帮我拿了东西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买的这个是啥？”

听到寒转移了话题，他心里可开心了。但是，寒的注意力却放到了他难以启齿的事物上：“你说这个？这个嘛……”

“我上周去买菜碰到你爸妈了，我跟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你的兴趣。我听他们说你好像很喜欢……”

“别说了。”这下，轮到剑害羞了。

看到剑露出了害羞的表情，寒不禁坏笑了一下：“看来，确实是这样的啊。那也就是说，你买的是周边？”

“……”剑没有说话。

见他没说话，寒也不想追问了：“行吧，那我不问了。不过，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买的是什么。”

“游戏光盘。”

“啊！”寒一边发出很大的声音，一边伸出拳头，用力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疼……你干嘛？”

“你……太狡猾了。哼。”说完，寒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他能脱口而出，是因为他看到了寒在结账时拿在手里的东西就是游戏光盘。这种东西是用在游戏主机上的，虽然没看清到底是哪个牌子哪一代的主机，但那毫无疑问就是游戏光盘。“寒在打游戏”的样子他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因为在他印象里，寒应该是那种可爱、清纯这种类型的女生，这样的女生玩手机游戏并不稀奇，但是把“手机”换成“主机”，这样的形象完全不符合他对寒的印象。

无数滴雨水拍打在雨伞上，寒看见水坑就轻轻地踩一下。因为穿的是短靴，所以基本不用担心鞋子进水的问题。

“话说最近这段时间还会很频繁地下雨啊。”剑在脑子里思考了半天，找什么样的话题能持续地聊下去。最终，他想起昨天他在手机上看到的天气预报，并借由那上面给出的信息来当作话题。毕竟牵扯到了生活这个方面，寒应该也会关注天气吧。

“嗯。都没办法好好晒被子。”寒一边才踩水坑一边回答，“不过也没那么频繁就是了，顶多三天下一次。”

“不过你们家平常没人，那家里的卫生怎么解决？”

“你爸妈。”

“啊？”

听到这句话，剑惊讶地站在了原地。寒发现剑站在了原地，自己也停了下来，转过身，“当时我爸妈就有拜托过你父母，我家里没人且他们有空的时候就可以来我家里，在尽量不涉及个人隐私的情况下帮忙打扫我家里的卫生。不过后来他们发现我爸妈拜托给他们的活被我包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虽然我们两家人的关系已经熟如亲人了，但我认为能不麻烦你们就尽量不麻烦你们。”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初中毕业的时候。”

说起来，那个时候他爸妈说过“寒好像长大了”这样的话。结合寒刚才说的话，时间，事件都是吻合的，那他当初的臆想就不攻自破了：他那时才刚刚开始发育，属于是很晚才发育的那种人。当他听到父母在说“寒长大了”的时候，他理解的是身体上的成长。而当时寒的身体确实成长了不少，再加上他对寒有想法，因此他有段时间甚至有些自卑，自认为“无法成为保护寒的男人”。当然，这种事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也希望以后也没人知道。

现在想来，当时父母说的应该是思想方面上的成长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现在才开始担心我家的卫生谁来打扫啊？”

“啊？这……我只是现在才想起来而已……你……你想嘛，初中毕业之后我不是去上补习班了嘛？上完之后刚好就上高中，之后我又忙着开学时的那点事情，最近才稍微有点时间……”剑慌慌张张地向寒解释。

寒歪着头，看着他：“你……”剑紧绷着脸部。谁都能看出来他的脸上充满着担心和紧张。

“我感觉你好像还没有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