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偶像

“我回来了。”

听到姐姐的声音，凛在客厅往玄关探头：“爸妈明天回来。”

“他们跟你说怎么不跟我说？”

“他们不想让你在上学的时候因为这种事分心啊。”

“还当我小孩子吗？我又不会因为听到他们要回来了兴奋地连课都上不进去。”寒换好鞋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当寒路过电视机时，她停住了。

“姐姐，你挡我看电视了。”

“噢，抱歉。”寒挪了下身子，“话说，这个是那个……”

“Lily？”

“哦，对。”

“你也厨偶像？”

“只是听说而已。”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开始厨偶像了呢……不过姐姐，照你这身材和颜值，真的不考虑去当偶像吗？”

“别乱说，我不喜欢在台上唱唱跳跳的，被一群人看着。感觉怪难受的。”

“这样啊……”说完，凛又沉迷地看着偶像唱歌。

当天晚上，寒做完作业后和樱视频通话。

“我觉得你妹妹说得也没错，你去当偶像也能赚点钱。”

“怎么感觉你的思想和你的身份完全不对等啊……”

“诶？有吗？”

“只是我对凛看的那类偶像不感兴趣而已。”

“你不愿意啊……我还说如果你想的话，你爸妈一定会支持你的，不像我妈，整天就只知道盯着我。”

“他们也不见得会，娱乐圈向来很乱的，我才不想哪天因为男女关系登上热搜啥的。”

“还没去呢就想那么多……”

“那你喜欢吗？”

“喜欢啊，之前我姐还会配合我瞒着我妈买专辑呢。”

“那现在呢？”

“我妈控制了我的资金，所以你才能看到我现在出来打工。不过以前是偷偷跑出来，现在可以正大光明地跑出来了。”

“唉……你作业做完了吗？”

“做完了啊，不然怎么跟你聊天？”

“也是……感觉最近学生会这边没啥事可以干，每周还得搞个什么总结，一周内又基本没发生过什么事，经常性地总结个寂寞。”

“这都快放假了，大家都忙着准备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啊……”寒在床上翻了个身，“圣诞节你有什么想送礼物的对象吗？”

“嗯……暂时没有。如果你送我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怎么可能！”寒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开玩笑的啦，所以我说是如果嘛。”

“哦。”

“干嘛，这么冷淡？”

“没什么。”寒又翻了个身。

“哦，对了，我这儿有两张演唱会的票，我一个网友说是去不了就给我了。你要去吗？”

“什么演唱会的票？”

“就Lily的3rd Live的啊！我知道你对这种不感兴趣，你也应该没去了解过吧？”

“你想拉我去？”

“当然了，不然我这两张票就相当于废了一张了。如果你要去的话我把我的给你。”

“我考虑考虑吧，明天给你回复。”

“行，我要去洗澡了，先不聊了。”说完，樱关掉了视频。 寒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偶像啊……”

寒回想起初中的时候，剑也跟她说过这种事，但当时寒以“年龄还小不适合去当偶像”为理由撇开了话题。尽管后来寒了解到也有小学时期就当偶像的人，但寒一直认为她不适合去当什么偶像，她只想让自己过得快乐。

第二天，寒早早地来到了学校。当然，比她更早的是樱。

“诶？你怎么来这么早？”樱看见寒站在教室门口，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寒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自己的位置。

樱离开座位，跑到寒的前座上，将椅子拉到寒的桌子面前，然后坐下。接着她拿出两张演唱会的票。

“这就是你说的演唱会的票？”寒拿起其中一张，仔细观察着。

“嗯。你说今天给我回复嘛，我就想先把东西拿给你。”樱趴在桌子上，抬起眼睛看着寒。

“12月17号……星期天啊。”

“嗯，正好也是我们那个的日子。”

“啊。”寒想起上个星期天的那个晚上在她的床上发生的事，“虽然是巧合，但你干嘛提这个？”

“因为……我很难忘掉这件事嘛……而且还是你先开的头……”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啊，就……觉得……想把你推倒……”寒支支吾吾地说着。

两个人沉默了一小会儿。

“先不说了，你想好了吗？去还是不去？我倒是希望你去的。”半晌，樱拿起一张门票，问寒。

“嗯……去吧。”

“好耶！”樱蹦蹦跳跳地绕过桌子，紧紧地把寒的头抱在怀里，嘴里一直念着“太好了”这样的词。

“喂……我说……我快闷死了……”

“啊，抱歉，我太高兴了。”听到寒这么一说，樱马上松开了双手，“我还在担心你不去呢。”

“你的请求我怎么可能拒绝嘛。”

“那只要是我的请求你都不会拒绝？”

“这个嘛……看情况。如果是周五的话……啊，今天就周五了。”

“今天你有事吗？”

“我爸妈要回来。”

“这样啊……不过演唱会是在星期天举行所以没问题。”

“嗯。”寒看了看自己手里抓着的演唱会门票，“话说回来，你还真的喜欢她们啊。”

“对啊，人长得又好看，唱的歌又好听，每期生放送、节目之类的都能给我带来欢乐，我肯定喜欢啊。”

“那我呢？”寒像一条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看着樱。

“能和最喜欢的人一起去看最喜欢的偶像的演唱会，你不觉得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吗？”樱反问她。寒从樱的反问里听出了她想要的答案，于是便肯定了樱的提问。

下午，寒翻着自己的书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樱看见寒在翻书包，便走上前问。

“我的手机……”

“我刚才才看见你把手机揣包里了啊。”樱指了指寒的外套上的一个口袋。寒摸了摸口袋，感觉到一个长方体的物体在自己的口袋里，便露出了“啊，原来在这里”的表情。樱看了便捂住嘴巴噗嗤了一声。

“干嘛？不就带着手机找手机么，有那么好笑吗？”寒鼓起腮帮子。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好傻。”

“哼，不理你了。”寒转身便朝外面走去，“我要去上课了。”

“啊，等等我……”

两个人离开教室后，剩下还留在教室里的几个女生在小声议论关于寒和樱之间的事。

“真的有那么快吗？”寒盘腿坐在地上，看着班上的男生在跑道上奔驰。

“我们肯定跑不了那么快啊。”樱站在寒的旁边，“他们跑完了就该我们了。”

“啊——我不想跑……”寒微微往后仰，发出了不情愿的声音。但是谁都知道，跑不掉的。

原本寒以为能和樱一起跑，没想到两个人被分开了。站在起跑线上的寒，看着旁观的男生们，她感觉他们只盯着她看。事实上，寒正备受关注。

随着指令下达，寒迈开双腿跑了起来。但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身上聚集了一些奇怪的目光。

“喂！寒小姐，跑太慢没人喜欢哦！”班上的男生开始起哄。虽然表面上没在意，但她在心里骂他们。

目标是800米，对于大多数男生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但对于女生来说，可能就比较痛苦。虽然寒自认为自己的运动细胞还可以，但也不知道哪个神经病想出来的，冬天了都还要穿夏天的衣服上体育课，还要跑步。跑到一半的时候寒甚至还在心里咒骂，要是被她发现是谁不得骂死对方。

跑完下来，寒感觉不是很累，但是她听见了一群男生在议论她刚才的样子。

“喂，你看到寒刚才那个样子了吗？”

“看到了，可惜是个高冷的人，不然肯定得受一堆人欢迎。”

“就算她不是也不见得你们会上去搭讪。”

“谁说的？”

“喂，你小子不会对她产生兴趣了吧？”

“怎么会！而且明摆着人家对我不感兴趣吧！”

“你不去搭个话谁知道人家对你感不感兴趣……噢，她在看你呢。”

“爬。”

樱拿着一条毛巾走了过来：“寒，累吗？”

“啊？哦，抱歉，在想别的事。不是很累。”

“我看她们都快跑断气了……”

“这是什么？”寒指着樱手上的毛巾，问道。

“啊，我原本是打算给自己用的，想着今天要上体育课就准备了。我以为你会很累所以……”

“你是要拿来擦汗吗？”寒提高了音量并盯着樱看。

两秒钟后，寒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樱应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有些尴尬，便红着脸低下头。

“不是……你是不是哪根筋出问题了啊？还是说……哦，我明白了，是你关心我的方式出错了。”寒的语气恢复了正常。接着，她拿过樱手中的毛巾，“你这毛巾我就暂时先用着，待会儿还你。”

然后，寒把毛巾卷成一个圈，朝那边的男生走去。她随便抓了一个，将毛巾勒在他的脖子上：“别让我再听到这种话，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然后，寒朝洗手台走去，把毛巾洗了一遍后，还给了樱。

“那个……”寒准备离开去换衣服的时候，樱叫住了她。

“干嘛？”

“不介意的话……”樱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犹豫什么。

“什么嘛，你又不说。”

“就是……算了。”到嘴边的话被收了回去，随后樱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寒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樱离去的身影。

“搞什么啊，真是的……”

樱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寒一起放学回家。学生会那边的事弄完之后，寒跑到樱所在的社团那边找她，却发现樱早就不在学校里了。寒打算给樱发消息问她怎么回事，她打开消息栏，看见樱给她发了一个“家里有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不用担心。”的消息。

傍晚，寒独自坐在河边的长椅上，望着河面倒映的夕阳，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怎么突然就开始远离我了？”